青铜门在裴砚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石室内光线昏暗四壁嵌着的夜明珠泛着微弱光晕映得人影浮动。
沈知微喘了口气转身扶住裴砚将他慢慢靠在中央石台边。
他的呼吸比刚才更急额头滚烫嘴唇泛紫肩上的血已经渗过布条顺着臂膀流下。
她从袖中取出陶瓶倒出最后一点黑色粉末喂进他口中。
这是柳承恩留下的“续命散”只能压毒三个时辰。
现在时间正一分一秒地耗尽。
石室里安静得能听见水滴落地的声音。
她低头查看裴砚的伤口箭头仍卡在皮肉深处周围皮肤发黑毒素未清。
她咬牙撕下裙角重新包扎动作轻却利落。
就在这时空气中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味。
她鼻尖微动立刻抬手蘸了点唾沫抹在指尖伸向空中试探。
指尖一凉随即发麻。
有毒。
她迅速抽出匕首在掌心划开一道口子将血滴在地上。
血珠刚触石面颜色立刻由红转黑像墨汁化开。
腐心兰。
这种毒燃得慢吸入者初无异样半个时辰后便会肺腑溃烂无药可救。
她抬头环顾四周。
必须尽快找到出口或解法否则他们都会死在这里。
目光落在石台上。
“承仁”二字刻在台面边缘字迹古拙。
她想起柳承恩说过的话——唯有以仁心承天命者方配执掌地宫密诏。
她伸手抚过凹槽指腹触到一处细微的凸起。
轻轻一按石台发出低沉的机括声缓缓下沉露出下方一个方形暗格。
她蹲下身正要伸手去取却被裴砚一把拉住手腕。
“别……碰。
”他声音虚弱但眼神清醒“先帝设此局不会只等一个人来。
” 她点头松开手转而用匕首探入暗格。
匣体通体漆黑表面无锁只有一处血印凹槽。
需要帝王之血。
她扶起裴砚将他的手掌按在血印上。
温热的血顺着纹路蔓延却没有反应。
她忽然想起什么俯身贴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父皇曾说唯有以仁心承天命者方配执掌此诏。
” 话音落下匣锁轻响第一层开启。
里面是一卷黄绢封口用火漆封存盖着先帝御玺。
她解开展开一看墨迹苍劲有力: “昭非吾子其母伪报怀龙嗣实自民间购婴入宫。
朕知情而隐恐乱国本。
然血脉不可欺宗庙不可辱若他日其心生逆志则以此诏正天下视听。
” 沈知微瞳孔骤缩。
原来如此。
裴昭不是先帝亲子。
他争夺的从来不是皇位而是身份本身。
一旦这道诏书公之于众他连皇子都不是更遑论称帝。
难怪他步步紧逼不惜勾结外敌、发动兵变。
他怕的不是失败是被揭穿。
她将诏书收好目光再次落回暗格底部。
那里还有一层机关极浅几乎难以察觉。
她手指沿着边缘摸索触到一行小字:“若你非真龙何敢坐江山?” 这句话是裴昭曾在朝会上对裴砚说的原话。
当时满殿哗然如今想来竟是他自己内心最深的恐惧。
她低声念出这句话。
“若你非真龙何敢坐江山?” 暗格弹开。
里面是一本薄册封面无字翻开却是北狄文字与大周密银交易记录每一页都有裴昭私印还有几座边关城池的名字和数额标注。
其中一笔写着“三万两换雁门驻军轮防图”。
铁证。
她快速记下关键信息正要合上账册忽然察觉身后气流微动。
她猛地回头。
一支飞镖破空而来直取裴砚心口。
她扑过去挡却被裴砚强提一口气一把拽入怀中。
他借力旋身肩膀撞上石柱飞镖擦过肩甲钉入柱身。
尾端系着半枚铜质虎符纹路残缺但与太后遗命所持的那一半完全契合。
军权。
裴昭手里还有兵。
裴砚靠着石台坐着脸色苍白冷声道:“六弟好算计拿假血诏换真罪证可惜——你忘了这地宫只认真龙之血。
” 声音在石室回荡无人回应。
风从缝隙吹进来带着湿冷的气息。
那支镖静静插在柱子上虎符随风轻晃。
沈知微坐在裴砚身旁把账册贴身藏进衣襟内侧。
她看着他闭目调息的样子手指不受控地抖了一下。
刚才那一瞬间她以为他会死。
但她没时间害怕。
证据在手毒雾渐浓外面还不知有多少埋伏等着他们出去。
她伸手摸了摸石台边缘发现背面刻着一行极细的小字:“血启门信立世罪归其所环终成。
” 她盯着那句话忽然明白了什么。
先帝留下这个地宫不是为了藏诏书是为了等一个人来揭开真相。
而今天链条终于闭合。
她抬头看向裴砚。
他还闭着眼呼吸比刚才平稳了些手却一直握着她的手腕没松开。
门外没有动静也没有脚步声。
裴昭的人撤了或者还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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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读心皇后庶女逆袭凤鸣九天第255章 先帝遗匣?罪链终成环来源 http://www.xzzygc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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